禾戈ES沦陷中

虽非长情者,终是有情人


ES大坑中的子lo
这里禾戈

凛月/泉/骑士P
产出会有 凛泉 薰奏 及少量 朔间兄弟

【ES凛泉】红色蜻蜓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红色蜻蜓

 

BGM:This Merry-Go-Round Song

ES凛泉 自己脑补的两个人之间的奇妙小故事hhh

 

 文/禾戈

【零】

 

在我十一岁过后的每年年初,我都会对自己说谎。

一个同样的,在他人看来毫无意义的谎——今年夏天我还会回去的。

而现在,十八岁的我终于决定否定自己的谎言。

“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。”

我走在落了雪的小道上,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叹息。

 

 

【一】

 

十岁那年的夏天,我还在外祖母山腰处靠近密林的住宅,借着避暑与探亲的名义去远离城市,推掉一天到晚少年模特的工作。

母亲会和我一起到那里,在那间小小的老屋里度过短暂的几个星期。她通常会和外祖母一起去到山脚下的集市,或者在里屋与许久不见的外祖母一聊就是一个下午。

年少的我是个不甘寂寞的孩子,既听不懂她们的絮絮叨叨,也对山脚下的集市兴致缺缺,以至我最大的乐趣源于那片密林。她们总不让我跑进深处,说是害怕我受伤迷路,不过,外围的树林和花丛也足够让总是在城市看车水马龙的我兴奋不已。没有什么比那些在外围的矮灌木丛边上飞翔的、在半空中忽快忽慢的、有着半透明翅膀的蜻蜓来得有趣。

那日母亲离去前询问我是否需要替我去集市买些东西,我犹豫了很久后摇摇头。她的神色像是有些讶异,但外祖母从里屋里呼唤她,于是只在临行前叮咛我一句不要进到那密林深处。我忙着追捕一只红色的蜻蜓,转眼就把这话忘得干净。

那些漂亮的、自由的精灵。

而那只难得一见的红色蜻蜓终是从我的指缝之间飞走了。回过神的时候我的身周都是树,枝干比老屋还要高,荫蔽比老屋的顶蓬还要巨大。把空间切割成幽幽暗暗的格子,只稀稀疏疏地撒一些斑斑驳驳的光点。无论是向南还是向北,周遭都是那样相似的景象,更何况我早已不知南北在何方。

“有人吗?”

我在原地等了半晌,没有人回应我的问题,倒是密林深处一阵阵地传来回音和巨大的鸟扑腾翅膀飞起的声音,让我头皮发麻,只想低头快速地向回头的方向逃跑。我也确实这么做了。

再次停下的原因是被地上突兀的藤蔓绊住,猝不及防摔了一跤。轻微擦伤的膝盖上沾上湿软的泥土,我再也控制不住抽噎起来。

 

“别闹啦!你吵醒我了!”

——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

 

【二】

 

后来我和那个黑发红眼睛的妖怪做了个约定。

他靠在树上眯着眼睛,穿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浴衣,暗红色的衣料边上还有亮晶晶的黄色丝线勾勒着繁复的纹路。

“你打扰我睡觉了,”他从树上跳下来,灵活地就像一只黑猫,“我带你出去吧。”

真是奇怪,他看去明明和我一样大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
“作为交换,你要送我一瓶波子汽水哦。”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,露出了相当喜悦的神色来。

他的皮肤很白,应该是少见日光。他向我伸出手,握住我还沾着泥土的手,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。

我还未开口问他未经我同意要干些什么,他反而先嫌弃起我来:

“你好脏啊,外面来的家伙。”

“你···你才···”

我下意识地去反驳,可话说出口自己都结巴起来,比起刚才才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,他好像真是备受呵护一般一尘不染。细嫩白皙的皮肤,形容作婴儿一般都不为过。

“你话好多。”

他走在前面拉住我,懒懒散散地又说教我一句。

真是奇怪,他刚才明明拉住了我受伤的手,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疼?

母亲明明说过,受伤了可是要去消毒的,不能被接触到伤口。而我被他拉着那只手,一步一步地往那密林的外围去了。

 

我又看到了那只红色的蜻蜓,飞呀飞呀,停在他拉住我的那只手上就再也不肯飞走。

“你要记得回来给我送波子汽水哦。”

他还是没回头,我却知道快要到达目的地了。

我在他的背后点点头,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。

等我们走到一处灌木丛之后,外面的夕阳已近被远山吞没了。他拽了我一把然后松开手,把我推到外面仅存的光明里,隔着棵被砍倒的横木对我说话。

“我不出去了,你自己会走吧?”

我木讷讷地点点头。那只红色的蜻蜓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飞起来了,飞行在他身周,却不愿亲近我。他偏偏头要往回走了,似乎还低声抱怨着浪费时间,我觉得羞郝,别扭地不知要怎样感谢他,在他走了几步后憋红了脸才吐出几个音节:

“泉,”我的声音细如蚊咛,“我的名字是濑名泉。”

我羞于表达谢意,低着头只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。他像是停顿了一下,又像是并没有停顿。在我模糊不清的记忆里,他的影子融进夕色里。

已找不到痕迹了。

 

 

【三】

 

次日我起了个大早,只为请求母亲和我一同去山脚下的集市。

我的母亲以昨日才去过为由拒绝了我,而外祖母耐不住我一遍遍的请求,答应和我一同前去。母亲终是在外祖母的劝说下松了口,答应我下午之后同去。

山里不比城市,没有包装得精美的零食也没有可以遥控玩具。傍晚之后,整条街道从头到尾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家,在竹叶上铺上新鲜的时令蔬果或是自家酿晒的果脯清酒。我一路看,一路也飞快地跑。

等我拿着那瓶来之不易的汽水熬过母亲冗长的说教,趁着母亲和外祖母睡着偷偷翻了竹篱逃出来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了。我跑过那片稀疏的树木,跑过那丛矮灌木,跑到那棵被砍倒的横木面前,才记起来我根本没有和他约定相遇的地点。

我垂头丧气地坐下来,月亮快要爬到我头顶了。

而黑漆漆的密林子比白日更加晦暗,好像透不进任何光来。

“你可算来啦?”

树上传来他慵懒又纤细的声音,散在夜半的空气里要化掉一般。

他喊我:

——“泉?”

 

这大概就是一切的开始。

 

 

【四】

 

于是从那个夜晚开始,直到整个夏天的结束,我都和他呆在一起。

他告诉我:他是这山林影子里的妖怪。冲破那道横木的结界就会化成烟雾消散。这山林里曾经都是妖怪,林子再往深处还有妖怪们的晚会和无数会飞翔的妖精。山林深处吹来的风其实是那些淘气的小妖怪互相追逐,才卷起来的气流。红色的蜻蜓是那些死去又不愿离开这座山林的妖怪*,他们向往自由自在,才终于在死后找到了真正的自由。

我也惊讶地告诉他:我来自离这儿很远的城市,是个小有名气的少年模特。城市里总是车来车往,忙碌起来甚至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。那里的商品琳琅满目,那里的人群熙熙攘攘却又冷漠疏离。所以城市里找不到红色的蜻蜓,它们只会停留在这儿的一根根被晒干的竹竿儿上*。

他把手摊开,夕阳里有无数红色的蜻蜓飞起来,在我们身周盘旋。

飞啊飞啊,然后落在我的指尖。

他对我笑,你看,它们也会停在你的手上。

 

那颗玻璃珠,在离别的前一天晚上,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了我。

“只要你拿着这颗玻璃珠,你就一定能让我出现。”

他把恋恋不舍的我推出那密林,然后坐在那棵能够看到外祖母老屋的树上向我挥手。

“每年夏天我还会回来的。”

我对他许诺道。

“你下次可不要再打扰我睡觉了啊?小濑~”

他回应着我,于是我走出那片写满整个夏天回忆的树荫里的山林,在老屋里做一个明年夏天才会出现的梦。

 

 

从此,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
 

 

 

【五】

 

丢失了重要东西,是怎样一种心情?

我的心口失落得发疼,却找不到为之哭泣的契机。

明明我把它藏在抽屉最里端的匣子里,如同对待一颗名贵的珠宝一般守护着那颗来自汽水瓶子的玻璃珠。在八年后的这一天,它却一声不吭,悄无声息地凭空消失了。

在这城市里,没有妖精追逐卷起的山风,也没有自由飞行的红色蜻蜓,就连我一直藏在心底的,小小的来自远山的玻璃珠子,都毫无征兆地消失了。

我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往楼下跑去,连室内拖鞋都被我落在了房间。我赤着脚,追到母亲所在的大厅。她正跪坐在榻榻米上,面对着墙面上挂着的外祖母的黑白照片*。

 

在我十一岁过后的每年年初,我都会对自己说谎。

一个同样的,在他人看来毫无意义的谎

——今年夏天我还会回去的。

 

而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。

 

 

【六】

 

火光,浓烟,和燃烧的老屋。

突如其来的大火伴随这妖精的尖叫和红色蜻蜓陨落的翅膀,山风涌动得凶猛异常。母亲近乎疯狂地冲向我和外祖母的房间,被燃断的横梁却砸下来,瞬间点燃了整个木质的老屋。时间和空间都在那个时刻被凝固,在初生与灭亡的混沌之中化成灰烬。

我被浓烟包围昏迷过去的那一刻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*。

他喊我的名字,他说:

“泉。”

 

 

【七】

 

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母亲守在我的身边,头上还包裹着医用的纱布。那些围在我身边的医生们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,一口一个医学上的奇迹。

而我手里紧紧地拽着那颗被火舌舔舐过的玻璃珠子,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决堤的泪水,悲悲戚戚地开始了这持续了八年的漫长谎言。

长到,我记忆中只剩下他一身模糊的黑影。

融进夕色里。

 

 

【八】

 

    等我换上那件灰色的浴衣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,朔间凛月早已经把那件扮演酒吞童子的浴衣穿好了。安子把朱砂似的眼影画在他的紧闭着的眼上,他心安理得地把头枕在安子的膝上继续着日复一日的昏昏沉沉。

“睡~熊!”我凑过去装腔作势地想要掐他的耳朵喊他起来,他却先我一步睁开了那双酒红色的眸子。

“你打扰我睡觉了,小濑~”

他眯起眼睛,朱砂晕出的红色和记忆里那个夏天重合,崩坏似的要把我最深处的悲戚唤起来。

“怎么啦,小濑坏掉啦?”

他笑着开着我的玩笑。要在平时我一定一个巴掌对他的头发糊过去,可现在的我没有这么做。

直到他犹犹豫豫,忽然笑起来地喊了我的名字。

他喊我:

“泉?”

 

 

【九】

 

一件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,是怎样的心情?

我神情恍惚,拽住他的手不肯放开,只怕这是场过分盛大的幻觉。

夕阳下的校园里飞过这座城市里不曾出现过的红色的蜻蜓,朔间凛月在我身后被我拽住手,就像记忆里他牵住我的手一般。

一步一步地,向外走到失而复得的自由里。

 

 

 

END

*凛月如果希望离开森林是可以寄宿在人身上的。
*出自日本童谣红蜻蜓,''它只落在竹竿儿上''。
*外祖母在火灾中去世。
*凛月为了保护泉冲破了界限,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会消失,决定在死亡后寄宿于人身上陪伴泉。换而言之,凛月牺牲了永生的能力去救了泉,变作了人类(´•ω•`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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